歌後感|《鬼川怒》周國賢x梁栢堅 “鬼夜” 系列最終章

王卓
Jun 5, 2020

--

很想分享一首最近一直在手機中放的循環單曲 — — 《鬼川怒》,一直以來都特別鍾愛周爸爸的歌,原因是夠貼地、有具意義的中心主題,能夠做到藝術與社會現實並存的原則,並非一味以情歌主導。

有聽開周國賢的人應該會知道周和填詞人梁栢堅一直都有合作, 最為人所知的合作作品應該就是《赤城千葉》和《離魂記》這兩首單曲。不久前才面世的新歌《鬼怒川》雖然只是在demo階段而並非正式單曲,但卻是這兩首歌的最終章。如果將三首歌一起聽,我們就能整合出一個關於人鬼禁忌戀的完整故事來。

故事開頭端先是講述男女主曾在「赤城」相戀,但當時的她卻另有所愛。男主一直相信著如果在秋祭中散落的紅葉是有靈魂的話,當天的一吻會被永遠記住,而百年過後,帶著回憶的紅葉會再次盛放。直到男主離開人世,後來便有了「離魂」的故事。離去的他並沒有離開她,而是用最深刻的愛留下了魂魄,一直守護在她身旁,一直候著她,冀望著重逢的一日。終於,她發覺她最愛的始終是那個離去的他,但人鬼殊途,世間豈能容納人鬼的禁忌之愛?所以便有了最後的「鬼怒川」,一段可歌可泣橫越生死的愛情。

有趣的是序章《赤城千葉》和終章《鬼怒川》首尾呼應,「赤城」和「鬼怒川」同樣是和位於日本關東北部的地方,前者為著名火山,後者則以洪水泛濫而聞名。此外兩者的紅葉亦非常著名,如此便呼應了當初男主在紅葉赤土下對她的守護以及後來提及川流旁一同住進的「鳥居」畫面。此處東瀛氣息濃厚,與早年在日本留學的周國賢亦十分相搭。

有別與一般情歌,三首歌的畫面形象豐富,訊息含量高,都是別具匠心的佳作。但如果問我最喜歡哪一首,我更喜歡的應該就這首《鬼怒川》。因為除裡環環相扣的趣味故事外,我個人認為歌詞中寄予了更多作詞人希望帶出的訊息和社會現象。

<鬼怒川>

作曲 : 周國賢
作詞 : 梁柏堅

從前一個避世小島國
人和魔怪亦這麼多
上天弄人 無奈的緣份
男方(人)迷著 女的魔

人 從不愛異樣的戀愛
從來人軀殼 被細胞主宰
色相千變萬改 招惹憎惡或慈愛
少數總會受到傷害

如想愛就愛 別理 世間障礙再多
最多不過 菩薩愛邪魔
若你共我熱愛 冷觀 同類動干戈
興災禍
寄住鳥居去 跟你躺臥

人 來打壓越軌的戀愛
被勒令監禁 硬要他更改
妖魔一併被宰 口喝鮮血論仁愛
一刀給武士劍劏開

如想愛就愛 別理 世間障礙再多
最多不過 菩薩愛邪魔
若你共我熱愛 冷觀 同類動干戈 竟生禍
卻在鳥居裡 沒緣份消受
竟葬身河流 共時日漂浮
被困在樽口 沒法倒流

怒氣釋放讓我靈魂 駐鎮江口

如想愛就愛 別理 世間遍地惡魔
別信歪理 人臉似糖果
像我偏要喜歡鬼火 愛是盲目不過卻不傻
鳳蛾天生招惹火

惹眼睛愛受騙 把刀鋒削容割臉
就將我怒憤沖刷 流河道漂染
如臉容像若花 心似蛇蠍卻進得宮殿
眼睛不見 沒有污染
往年就似今天 / 眼球沒有焦點
人世烽煙

Photo source: KKBOX

以下是一些我認為頗有討論性質的歌詞:

“男方(人)迷著 女的魔 ” “人 從不愛異樣的戀愛”

這兩句可以理解為不被世俗允許的愛情,如引申於現實社會中,我們可以將此比喻為戀愛如同性戀,甚至是近來備受爭議的爺孫戀等等。

“從來人軀殼 被細胞主宰”

記得黃偉文寫的《忘記和記》中有一句歌詞令我記憶尤深:“人應記得誰 不應記得誰 科學上誰能找根據;人應記得誰 不應記得誰 不用問神明信眼淚; 是內心揀掛念誰 無人可干擾反對”和這裡的理念相約,愛情從來都是不由自主的,有誰天生可以選擇自己的父母?更可況是選擇自己的愛情取向?被細胞主宰的我們,只能夠聽從自己的心,而我認為願意遵從自己意內心的人更應該得到的是世人的讚同。

“少數總會受到傷害”

這裡可以繼續將不被允許的愛情延伸下去,但同時若果只focus在單句上,我們可以引申去更多的社會生態和通病,甚至可以引申至近日備受熱議的種族歧視問題。

“若你共我熱愛 冷觀 同類動干戈 興災禍”

人性是自私的,總會從自身利益出發。但本是同根生,何以又要相煎?世界間上總是不乏各種鬥爭,大致各國政治糾紛,小至生活圈內的明爭暗鬥。人類愛看熱鬧,這是天性。

“人 來打壓越軌的戀愛 被勒令監禁 硬要他更改”

這裡簡單直白,就是不接納與大多數不一的戀愛和看法。

“別信歪理 人臉似糖果” “如臉容像若花 心似蛇蠍卻進得宮殿”

這裡又一次指出人心險惡,社會中人人各懷鬼胎,即使看似無害,但笑裡藏刀的人比比皆是。身處高位者未必一定高尚,同樣地,你身邊的人亦未必可信。或許,應該找個鳥居去跟你永遠躺臥。

“眼睛不見 沒有污染” “往年就似今天 / 眼球沒有焦點”

處身人世,我們都不由自主。

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都可以去聽一下其餘的兩首歌:

《赤城千葉》

《離魂記》

--

--

王卓

典型港女,好食懶做、繞口摻手。文字愛好者但非文青;鍾愛詩詞但無奈時代不允。 Facebook: fb.me/wwongcheuk Instagram: wwongcheuk